走近新时代劳动者（下篇）丨郑大一附院内分泌医学部主任秦贵军 “三盏灯”下的医者人生

凌空翘起的琉璃瓦屋檐(wūyán)。 铁旗杆上，巨龙盘绕而(ér)上。 悬鉴楼明间东缝断面图(duànmiàntú) 高18.36米、长20米、宽18米，分上中下三(sān)层，为三重檐歇(xiē)山顶式建筑。正脊两侧装饰有行龙、牡丹(mǔdān)图案，中间置琉璃楼。楼内竖20根合抱大柱，下有三层柱础(zhùchǔ)，上层多为鼓形，下层为正方形鼓座，四面雕刻麒麟、狮子、牛、马等图案。 赊店古镇略图。图书《社旗山陕会馆》附录资料(zīliào)图片 □本报记者(běnbàojìzhě) 张体义/文 邓放/图 “锣鼓一打颤索索，山陕(shānshǎn)庙里景致多：大殿(dàdiàn)底下‘九龙口’，铁旗杆在那(nà)戏楼后头竖；站在中间往南望，直望见有座花影壁墙——狮子斗宝虎登山，二龙戏珠正当间……” 5月22日，河南省文物建筑保护研究院总工程师杨东昱、社旗县文化(wénhuà)广电(guǎngdiàn)和旅游局(lǚyóujú)文物专家张合信一边漫步在社旗县赊店古镇(gǔzhèn)最繁华的瓷器街上，一边为记者介绍南阳流传200多年的《旱船歌》中描绘的赊店古镇的繁华、山陕会馆的辉煌。 沿途路过福建会馆、蔚盛长票号、厘金局(jú)，到了岔路口，迎面是一座装饰华丽的琉璃照壁，照壁后面(hòumiàn)，便是久负盛名的社旗山陕会馆。 河南明清时期有几个著名的古镇，周家口镇、道口镇、朱仙镇(zhūxiānzhèn)、赊店(shēdiàn)镇等都是因为水运而繁荣的中原商业重镇(zhòngzhèn)。赊店镇因“北走汴洛，南船北马，总集百货”名扬四海，民间有“金汉口、银赊店”之称。 站在照壁和悬鉴楼之间的院落里，面前是高高的霄汉铁旗杆和欠身而立的石狮(shíshī)，既(jì)威严又亲切。 张合信介绍，社旗山陕会馆是当年在赊店经商的山陕二省商人集资兴建的同乡会馆，因馆内敬奉关公(guāngōng)，又名关公祠(cí)、山陕庙，实际上是一座商业会馆和(hé)关帝庙合二为一的古代建筑群。 社旗山陕会馆(huìguǎn)始建于清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经嘉庆、道光、咸丰(xiánfēng)、同治至光绪十八年（1892年）竣工，共历六帝136年，是全国会馆中(zhōng)唯一得到慈禧御笔之宝的民间商会建筑。 山陕会馆的(de)建设不是一次完成的，主要有两次大(dà)的营建活动。第一次始于清乾隆年间(qiánlóngniánjiān)，首创(shǒuchuàng)主体建筑春秋楼、悬鉴楼、东西辕门、琉璃照壁等(děng)，会馆初具规模。清咸丰年间，春秋楼等后半(bàn)部分被烧毁。第二次营建始于清同治八年（公元1869年），建造了今日所见之大拜殿、大座殿、药王殿、马王殿、东西廊房等建筑。两次大的营建活动之间，还有一些小规模的建设。 时至今日(shízhìjīnrì)，社旗山陕会馆整体建筑分前、中、后三进院落。位于中轴线上的建筑有琉璃照壁、悬鉴楼(xuánjiànlóu)、石牌坊、大拜殿(dàbàidiàn)、大座殿、春秋楼基址。 杨东昱曾于20世纪90年代在山陕会馆内进行(jìnxíng)过长达数月的测绘工作(gōngzuò)，对会馆的建筑、装饰颇为熟悉。 她介绍，山陕会馆用地受(shòu)城镇(chéngzhèn)布局影响，东西(dōngxī)狭窄，南北较长，南部受街道影响被迫内敛，规划平面不很理想。但设计者充分结合各组建筑功能，运用各种对比(duìbǐ)、组合手法，因地制宜，巧妙规划，形成了(le)狭而不促、闭而不塞、庄严恢宏的(de)艺术效果。会馆建筑各部比例很多不符合(fúhé)清代官式建筑的规定，而是根据实际功能需要灵活设计的。最具特色的是采用了多样化的单体建筑和屋顶组合手段，使建筑形象丰富多变。 张合信说，山陕商人财力雄厚，而且相互攀比，“运巨材于楚北，访名匠于天下”。其选材(xuǎncái)范围之广、材质之优(zhīyōu)、延聘工匠之多，非常罕见。各地的能工巧匠齐集赊店，各展绝技，从而使(shǐ)社旗山陕会馆的建筑艺术达到了(le)当时的巅峰。 故宫博物院原副院长单士元曾题词(tící)赞其“辉煌壮丽，天下第一”。在全国现存的80余座同类建筑(jiànzhù)中，首家被国务院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业内专家称其为“中国(zhōngguó)第一会馆”。 山陕会馆规模不(bù)大，南北总长只有150多米，但给人的感觉是处处透着奢华(shēhuá)和精巧。 站(zhàn)在悬鉴楼(jiànlóu)和大拜殿之间的“万人庭院”中，环顾四周(huángùsìzhōu)，硬山、歇山、悬山三种形式的屋顶错落有致地组合到一起，营造出的建筑组群丰富多变、和谐(héxié)而庄重。飞檐翘角间，藏着的不仅是晋商秦贾的财富密码，还有中国传统建筑中蕴含的人文精神。 杨东昱说，从建筑装饰上来看，会馆的木雕、石雕、砖雕(zhuāndiāo)、琉璃、彩画、泥塑等，其镂雕之精巧、内容之丰富、色彩之华丽，超出(chāochū)想象。尤其是石雕、木雕和砖雕，有极高的艺术性。当年测绘时(shí)，她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些被岁月包浆(bāojiāng)的木雕构件，仿佛能感受到工匠刻刀下的心跳。他们用刀刻下的不只是图案(túàn)，更是时代的印记。 会馆里石雕随处可见，集全部石雕技法于一体，圆雕、透雕、浮雕、平雕、线雕齐全。浮雕的素平、减地平级、压地稳起、剔起地突等技法，均得以恰如其分(qiàrúqífèn)地运用。雕饰形式和内容包括圆雕狮、虎、麒麟、英召等动物造型，圆雕石榴、仙桃等瓜果(guāguǒ)造型，透雕、高浮雕人物故事(gùshì)及各种吉祥装饰图案。人物故事雕图则尽得我国历代绘画(huìhuà)与雕刻艺术之神韵，雕绘出(chū)了李白、杜甫、十八学士等一系列令人视之难忘的人物形象。会馆石雕题材(tícái)的选择与分布亦颇具匠心。悬鉴楼正门两侧四幅石雕皆为西汉、三国(sānguó)历史典故，体现会馆是敬祀(jìngsì)关公(guāngōng)的所在。戏台石栏则多为戏剧故事，与装饰主体和谐统一。 张合信介绍，会馆(huìguǎn)石雕所用石材皆为青白石，石质细腻，纹理精美，来自久负盛名的石材产地南阳(nányáng)蒲山。蒲山的著名石雕艺人也参与了(le)会馆石雕雕制，展示了南阳民间石雕艺人的精湛功力和高超(gāochāo)的艺术创造力。 山陕会馆的木雕与石雕并(bìng)称“双绝”。木雕的使用范围很广，额枋、雀替、垂花门、格扇、槛板、匾额框饰乃至斗拱昂嘴、耍头皆施以木雕，几乎达到了无木不雕的境地，并大量使用雕镂工艺最为复杂、最具木雕艺术表现力的透雕。人物雕饰善于运用形体语言，形象突出、鲜活生动(shēngdòng)、夸张(kuāzhāng)传神。木雕题材宽泛，文学名著、历史典故、戏剧故事、神话传说及(jí)当地流传(liúchuán)的民间故事都在(zài)创作者视野之内。 山陕会馆的砖雕装饰比之石雕、木雕，虽然分布面积较小，但亦不乏精美(jīngměi)之作(zhīzuò)。 尤其让记者感兴趣的是，在商人聚会之所，装饰内容却给观众展示出既崇商更尊儒(zūnrú)崇文的氛围。大量引经据典的匾额楹联，“十八学士”“八爱图(bāàitú)”等文人学士故事图案的反复出现，使会馆的装饰艺术以其独特的魅力，风标(fēngbiāo)独树(dúshù)于我国古建筑之林。 著名古建筑专家、学术(xuéshù)泰斗(tàidǒu)杨廷宝、罗哲文(luózhéwén)、郑孝燮、吕济民、单士元等曾相继到会馆考察研究(yánjiū)，均对其建筑装饰艺术给予高度评价。罗哲文、郑孝燮题词“高楼杰阁，巧夺天工，精雕细琢，锦绣装成，公输匠艺，壮哉斯馆”。国家文物局原局长吕济民称赞：“艺术辉煌，绝无仅有(juéwújǐnyǒu)。” “赊店有个春秋(chūnqiū)楼(lóu)，半截还在天里头。”当地人常用这句顺口溜形容春秋楼之高。 春秋楼是(shì)山陕会馆第一期工程的核心建筑，清乾隆四十七年（公元1782年）竣工，遗憾(yíhàn)的是几十年后毁于战火，至今只存基址。 中国传统土木建筑最怕的(de)就是水与火。 在山陕会馆采访，记者发现会馆主要建筑琉璃瓦(liúlíwǎ)屋面上都有一排一排的小佛像(fóxiàng)形象的钉帽，核心建筑大座殿屋顶前后坡多达5排。 张合信介绍，社旗山陕会馆(huìguǎn)主要建筑殿顶坡高而陡，坡陡利于排水，但瓦容易脱落。为了防止殿顶筒瓦脱落，一些特定(tèdìng)部位的筒瓦留有孔，用粗大的瓦钉固定(gùdìng)，固定后套上钉帽，既防水又美观。 仿佛是为了验证这种(zhèzhǒng)说法。22日下午正在采访时，突然天降大雨，一时间会馆(huìguǎn)内雨雾弥漫。站在廊房的屋檐下，记者一行看到大殿屋檐下水流如注，院内却没有明显积水(jīshuǐ)。 张合信感慨(gǎnkǎi)道：“我们真得佩服古人排水的(de)智慧。虽然会馆内地势比周边还低，但很少积水。建设会馆时取土(qǔtǔ)挖了一个(yígè)大坑，工程完工后大坑成为会馆的排水坑，有地下排水道相连，本地人称为‘西大坑’。大坑有水沟和西边的赵河相通，形成了一个独立的排水系统。” 20世纪90年代，国家拨专款，由(yóu)河南省古代建筑(jiànzhù)保护研究所（河南省文物建筑保护研究院前身）承担勘查、维修加固设计，对其进行了(le)长达数年的维修保护。此后，河南省文物建筑保护研究院还曾多次参加会馆(huìguǎn)的保护设计及维修工程，2012年还参与制定山陕(shānshǎn)会馆的文物保护规划。 张合信说：“我参加工作40多年(duōnián)，经历过会馆的多次维修(wéixiū)。会馆的维修主要在屋顶，根基、梁架基本没动过，足见当时建筑质量之高。历史上会馆也进行过多次修缮，山陕商人曾经为复建春秋楼进行过捐款，后来感觉复建无望，就用(yòng)这笔钱对(duì)会馆进行了全面的整修。” 赊店古镇、山陕会馆，如今是诚信教育基地，也是万里茶道河南(hénán)段申遗(shēnyí)的重要遗产点，更是社旗县发展旅游的核心(héxīn)要素。当地始终坚持充分保护(bǎohù)和适度开发并重，在最大程度保护古镇景观的基础上(shàng)开发本地资源，连续举办关公文化旅游节、赊店书会和农民文化节等节会活动，提高古镇的吸引力。 两河分秋色，名镇跨古今(gǔjīn)。社旗县以创建5A级景区为目标，以万里茶道联合申遗为动力，正在积极推动当地文化旅游事业的发展(fāzhǎn)。 5月(yuè)23日(rì)早晨，记者再次来到山陕会馆拍照。雨后初晴，彩色的琉璃瓦殿顶在阳光下更加熠熠生辉…… 赊店(shēdiàn)老地图中的“万里茶道” 在(zài)赊店古镇采访，到处都能看到一张古老的“赊店古镇略图(lüètú)”，大型学术专著《中国古代建筑》之《社旗山陕会馆》中附录的第一张照片也是这张地图。这张老地图有怎样的来历，又蕴含着什么样(shénmeyàng)的历史信息？记者(jìzhě)采访了河南省文物建筑保护研究院总工程师杨东昱。 杨东昱介绍，这张地图是民间收藏者20世纪50年代收藏的(de)，属于石印地图，墨笔绘制处在蜿蜒的赵河、潘河交汇处(jiāohuìchù)的赊店古镇。图上绘制了古镇的城池、街道的布局，主要设施和大部分街道的名称。图内(túnèi)的城墙与城门是清咸丰七年（公元1857年）春秋(chūnqiū)楼(lóu)焚毁后所修，是外埠商人在交通枢纽地建造的一座商人自治的商业堡垒。图中西部绘出山陕会馆及排水设施“西大坑”。西北(xīběi)门外的“老庙”其实是山陕商人购置的用于暂时安葬亡故同乡(tóngxiāng)的义地。 老地图形象地描绘(miáohuì)了长江(chángjiāng)最大的支流——汉水最北端水路与陆路(lùlù)交会处赊店古镇(gǔzhèn)的地理环境和古镇形态。老地图南端，赵河北岸有处标注“后河”的地方即为赊店古镇重要设施——拥有环形内港的古码头。该码头为明末至民国时期重要的水运码头，是南北(nánběi)贸易水陆交通转换之处。 赊店是清代(qīngdài)南北方长距离的茶叶(cháyè)贸易兴盛后，“万里茶道”南线水路运输的北端点，货物在此地上岸转为陆路，然后辗转北上(běishàng)。北上路线有多条(duōtiáo)，主要一条经方城垭口至平顶山、洛阳，从孟津渡黄河，过济源和焦作后翻越太行山进入山西。 赊店古镇拥有七十二条商业街和三十六条胡同的格局，分行划市相聚经营，可谓我国较早(zǎo)的专业化市场(shìchǎng)类型。在这一时期(yīshíqī)，镇区开始大量建造公共建筑和商业建筑，现存的码头、会馆、茶庄、票号(piàohào)、镖局、厘金局等与商贸相关的各类建筑遗存记录了昔日的繁盛，留下(liúxià)了“万里茶道”的印记。 山西祁县茶商王载赓(wángzàigēng)于民国初年毛笔手抄的《行商遗要》，详细记录了从福建武夷山到山西祁县“茶叶之路”各水陆交通站点的情况，是关于“万里茶道”的重要文献。其中“赊店发货总论”有(yǒu)述：“此处码头，百货皆聚，陆路(lùlù)为首。在彼发货之人(rén)，更易(yì)精细、活便，不可值滞……”并在“陆路篇”“茶路篇”“水路篇”多次记述(jìshù)赊店镇。“万里茶道”沿路所涉及(shèjí)的重要城镇多标出与(yǔ)赊店的距离，其中有“祁至赊店十九站，计陆路一千三百五十五里”，可见赊店在“万里茶道”中的重要地位。 所在地：南阳市社旗县(shèqíxiàn) 建筑年(nián)代：始建于(yú)清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清光绪十八年（1892年）落成，共历六帝136年。 建筑功用(gōngyòng)：由清代山西、陕西商人共同建造(jiànzào)，用于同乡联谊、商务洽谈及祭祀关帝。 建筑之最：在全国现存的(de)80余座同类建筑中，首家被(bèi)国务院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被誉为“中国第一会馆”。